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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高加索山下,那个饱经战火的黑色花园,藏着我的青春幻梦

    发布日期:2024-10-14 13:38    点击次数:71

    2024年1月1日,不同时区的国家正轮番倒计时庆祝新年的到来,谁也不曾注意到一个小“国家”正走向历史。它就是纳戈尔诺-卡拉巴赫(以下简称纳卡),一个位于高加索山脉深处,甚少为世人注意到和承认的小国家。

    “纳戈尔诺”源于俄语,意为“多山的”,“卡拉巴赫”源于阿塞拜疆语,意为“黑色的花园”。“黑色的花园”,也因此成了这个地区的代称。两个世纪以来,纳卡地区一直是外高加索冲突的中心,战争不断,平民流离。2024年元旦,随着“纳卡共和国”的解散,这个深陷炮火的黑色花园,暂时归于平静。

    过去的十年里,本文作者康堤的人生经历与这个地区的命运产生了诸多联系,她与丈夫因纳卡结缘,在前往纳卡的路途中,她结识了一位同样热爱旅行的好朋友……纳卡的消失,对她来说意味着一场与青春的告别。

    高加索火药桶消失

    2023年9月,刚生完孩子还不到40天的我在老家坐月子。老友潇潇突然给我转了条新闻,标题是《外媒报道:纳卡共和国宣布明年起停止存在》,她伴着发了两个大哭的表情说:“小雪你是对的,纳卡果然消失了,我当时一出门就后悔了,现在也没走完世界,也没有留下那个章,太遗憾了。”

    2018年与潇潇一起去纳卡时,留在护照上的纳卡国徽样章(作者供图)

    尚在恢复期,许久不刷朋友圈的我仓皇拿起手机,才看见旅行圈不少朋友都转发了这条重磅新闻,也有几个人重发当年去纳卡游玩的照片做缅怀。纳卡,全称纳戈尔诺-卡拉巴赫,是位于欧亚大陆分界线高加索山脉里一个备受争议的地区。除了资深的背包客,99%的中国人从来没听过。对我来说,纳卡却像第二故乡一样亲切特别。朋友圈里熟悉的一幕幕场景,把我也拉入了回忆当中。

    当年我和潇潇曾一起坐着小巴车来这超冷门目的地旅行。作为欧亚大陆的心脏地带,高加索地区融合了基督教、东正教和伊斯兰教等多种东西方文明,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。不同的宗教、民族和文化的复杂性也埋下了日后战争的种子。

    纳卡是个特别小的地区,全境只有4400平方公里,不到北京的四分之一;人口也少得可怜,仅12万,和咱们一个小县城差不多。在苏联时期,它曾是阿塞拜疆西南部的一个州,90%以上人口为亚美尼亚族,信仰基督教,阿塞拜疆民众主要信奉伊斯兰教,讲土耳其语。两个民族无法融合,加上当地人民对生活不满意,想回归自己大部队所在地亚美尼亚苏维埃共和国。

    苏联解体前,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都是苏联加盟共和国,纳卡问题被暂时搁置,但1987年,亚美尼亚人和阿塞拜疆人还是在纳卡爆发了一次大规模冲突。1988年,纳卡宣布独立。亚美尼亚也开始了与阿塞拜疆的大规模战争。1992年,双方终于在纳卡土地上爆发全面战争,至1994年战事暂告一段落时,已有超过十万人伤亡。

    过去三十年,围绕纳卡之争,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冲突不断。仅2015年双方在纳卡地区的零星交火和敌对行为近3000次,平均每3小时就发生1次低烈度冲突。双方也曾在2014年和2016年发生过严重的军事冲突,造成数十人死亡。

    我们作为外来的旅行者,对缠绵纠葛的历史恩怨作壁上观。不过内心更乐意把它看成独立的国家,即便联合国不承认,全世界仅有三个联合国非会员国与它互相承认,也不影响我们这些有“国家收集癖”的环球哥、环球姐对它另眼相看——护照本上每多一个入境章花样,便是自己看世界时留下的勋章。尽管在之后的旅行中会带来不便,“护照上只要有纳卡的出入境记录,入境阿塞拜疆时便会被拒绝。”

    前辈留下的经验让想走遍世界的潇潇发憷了,我们在移民中心盖章时,她选择了只盖在纸上。可惜的是,这张纸一出纳卡就被边防工作人员没收了。潇潇开始后悔,和我念叨以后我俩能不能再去一次。直到我们旅行归来6年后,这个国家消失了。

    亚美尼亚高原风景(作者供图)

    没一会儿,老大的哭声便把我唤回现实。我和潇潇说要去喂奶了。她发出比纳卡消失更大的震惊,什么?!你居然生孩子了!!还是两个。是啊,我沮丧地和她说被这两个娃娃捆绑,这辈子我也再不能出去看世界了。至于和老公早就定好的纳卡十年之约,也随着国家消失彻底梦碎。产后激素骤降,不免悲从中来,给老公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就红了眼,毕竟这算是我们定情的地方。

    纳卡情缘

    第一次知道纳卡是2014年我刚上大学时,当时优酷有一档很小众的旅行纪录片《背包去环游》。 说起来,这应该是中国第一部自制的夫妻档旅行纪录片。用现在眼光来看,几百集的内容制作较为粗糙,拍摄简单,但胜在真实,吸引了没条件出去看世界的年轻人。

    他们走到纳卡时介绍标题是《一个不存在的国度》,我觉得非常新奇。看到他们国家的“名胜古迹”爷爷奶奶山雕塑时,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和吸引力。可惜18岁以前,我几乎没离开过从小生活的小镇。上大学是我第一次坐火车,那时出国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    没想到一年后,这个梦想就实现了。或许是《背包》片头的那句话打动了我:当你决定出发的时候,你就已经在路上了。我决定要出国去看看!立下这个目标时我就开始办护照、存旅行基金。当数学家教、在必胜客端盘子、在学校心理室勤工俭学、卖面包……为了攒够一万块,我几乎所有空闲时候都在挣钱。

    2015年,19岁的我第一次走出国门,到了斯里兰卡。这也是相当冷门的目的地,中国人甚少。在一家青年旅社里,我遇到了同是背包客的大华。他研究生毕业,刚参加工作,由于心情烦闷决定出来走走,归期未定。闲聊时我惊讶于他不仅和我是同乡,居然也喜欢看《背包》!甚至过一阵子就要去我心驰已久的纳卡地区看爷爷奶奶山!

    得知两人喜好如此一致,我们越聊越投机,很快就成了好朋友,几个月后更无所不谈。大华行至纳卡时分享欲暴增,说这里的人可爱得很,这居然也能成为一个国家,这个很新奇那个很好玩。还专门在爷爷奶奶山给我拍照,和我说下次一定带你来。万里之外的我看到这许诺脸红了,我们谁也没有明说,便默认了恋爱关系。那一天,甚少发朋友圈的他写了只有我们两人能看懂的话:We are our montains(爷爷奶奶山的英文名称)。

    遗憾的是,从关注纳卡到我们确定关系的后两年,这里一直动荡不安,想一起再去的心愿迟迟不能落实。2016年4月,亚阿两国在纳卡地区再次爆发武装冲突,双方在交火中使用了重型武器。两国均指责对方破坏停火协议,导致边境紧张局势升级。这场军事冲突持续5天,造成至少70人死亡。

    不过在中国,除了军事迷,甚少有人关心这个连名字都叫不全、位置更不知道在哪里的小国家。

    是的,我们心态也转变了,热恋中的情侣从不缺旅行目的地。彼时,大华走入稳定的工作,我还在继续读书,每逢节假日,他都会飞来学校所在地带我四处游玩。寒暑假回老家,我们也三天两头就碰在一起。我们天南海北去看中国,经常为了先去哪里后去哪里争执,但唯一明确的就是将来结婚时一定要定在纳卡。

    那时,谁也不会怀疑这么奇妙缘分相遇的两人会有分手的时候。

    是这里支撑我看了世界

    2017年,大华到了30岁的关口。两人较大的年龄差距,我难以明确定居城市,家人的施压,都给两人的感情带来无形的压力。他想我一毕业就回他老家两人赶紧结婚生子,我则在经济发达的珠三角,看着师兄师姐被腾讯、华为招进去一年薪水几十万,全国到处跑,再想想自己的未来,感觉人生还没开始就一眼望到头了。两人矛盾一触即发,但性格使然,没有争吵撕扯,彼此留足体面和平分手了。

    准确地说,这是我第一段真正意义上的恋爱。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,出身于山河四省的农村家庭,父母没稳定工作,下面有弟弟,家里时常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。能供我上大学已是父母天恩,我哪敢再争取什么。大华给了我如兄友、师长般的关爱。我走路经常摔跤,从小缺钙所致,我俩认识后,他给我寄来钙片,订了一箱又一箱牛奶;他觉得女孩子马上要出社会了,要懂经济会管钱,给我买了很多理财书和课程;当时自媒体刚刚兴起,他见我喜欢写东西,鼓励我一定要开一个账号……

    这样一个不错的男生我还是错过了。走出失恋的伤痛用了很长时间,那一阵子情绪反复,有时给自己打气要努力开展新生活,有时又悄悄看对方各种账号,忍不住想靠近他的日常。当时恰逢《背包》工作室招人,我毅然决然投了简历并被顺利录取成实习生,想着制作的内容能被他看到该多好。

    通过这份工作,我真正接触到了旅行圈,认识很多户外“大神”、资深驴友、旅游网红。他们多姿多彩,有人毕业gap旅行,有人辞职找生活的意义,还有人以此为生,用刚刚兴起vlog的摸索博主这条路。提起纳卡,大部分人都去过,但也都是顺路打卡。不了解不过问这个国家人民的喜与悲。一个朋友和我说,他就是要去照个相,证明来过了就行。还让我不要害怕,局部冲突而已,他至今还没有听说有死在纳卡的中国人呢!这句让人哭笑不得的鼓励竟然坚定了我毕业后要去一趟的心。

    2018年,我大学毕业,靠着实习大半年攒下的3万块钱,准备开启一场环游世界的梦。我原计划从深圳出发,走东南亚前往印度,用最省钱的方式一路陆路穿越中东,向北抵达高加索山脉中我此行的终极目的地——纳卡后,再从中亚陆路回国,转一个小圈。

    前往纳卡的路上,沿路都很荒凉(作者供图)

    实际旅途中,我才发现很多前人攻略已经不再适应复杂多变的国际政治环境。从印度前往巴基斯坦会经过危险的克什米尔地带;从巴基斯坦坐大巴车前往伊朗,临近的几个省份都被塔利班控制,一年前刚有个中国人在此被杀害;我结交了很多驴友,为了安全起见,只能不停妥协更换目的地。

    沿路的战争痕迹(作者供图)

    唯一明确的是,高加索一定要去,我告别了两位半路结识的朋友后,一个人坐了20多个小时的长途大巴,终于从伊朗来到了亚美尼亚。距离纳卡咫尺之遥的小国家。

    来到这里,不存在的国度

    潇潇是我在埃里温青年旅社里结交的新朋友,和我同岁,但生活轨迹与我完全不同。她没有上大学,早早出来打工,攒点钱就辞职去玩儿。用她的话说“工作一年,玩儿半载”。她此前在印度瑞诗凯诗学瑜伽半年,还曾在尼泊尔寺庙当过志愿者,走了几十个国家,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。在亚美尼亚的青旅里,听闻我要去纳卡这个神秘地带,她兴致勃勃决定和我前往。

    2018年8月的一天,我们俩在长途汽车站,跳上了前往纳卡的小巴车。东西走向的高加索山脉横在黑海和里海中间,这里平均海拔3500米以上,欧洲最高峰的厄尔布鲁士峰(5642米)正坐落于此。一路上都是各种山路,路途颠簸,加上来例假,这一路我难受得不行,中间去服务区时连早上垫肚子的吃食也吐光了。

    入境处的纳卡旗帜,看起来与亚美尼亚国旗差别不大。(作者供图)

    第一站,我们来到了外国人事务中心办理签证。没错,这个国家是到了首都再办证件。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,会说一点英语,看到我们俩从中国大老远来很是惊讶,还郑重其事和我们握了手表示欢迎,他问我们从哪里看到的,想去哪里玩,喜不喜欢这里等一箩筐问题,到最后问我们要不要把入境章盖在护照上,那恳求的眼神令人难忘,不知怎么,我就想起读书时历史老师说的弱国无外交那句话。

    办理签证时,当地入境处的保安非常随意(作者供图)

    这也不算入境章,算一个国家国徽样章。被潇潇拒绝后,他脸色有点沮丧,轮到我时我目光坚定像是汇报长官一样大声说了YES,把他给逗笑了。国家被外人所认可,他非常开心,拿着章吸足油墨重重按了下去。出来后潇潇问我怎么答应他了,我开玩笑说他问我时就像向我求婚一样,我怎么能拒绝呢。

    说实话,纳卡没什么新奇之处,我俩在首都斯捷潘纳克特闲逛,这个首都繁华程度还不如我们镇。唯一特别的是这里简直是缩小版的亚美尼亚。国旗图案与亚美尼亚差别不大,人民都说亚美尼亚语,商店可以用亚美尼亚货币德拉姆结算,山上矗立着巨大的十字架表明他们基督教的信仰。城市的街道,房屋建筑的风格,路上跑的车辆,都还是苏联时期的冷峻悲怆风。

    纳卡当地人问我是否喜欢这里(作者供图)

    大家聚集的地方是一个小公园,有点中国90年代人民公园的感觉。人们在这里唱歌、随音乐起舞,旁边的小咖啡馆里坐满了休闲的老百姓。我们作为罕见的外国面孔,被一群人包围,大家争相和我们用Hello打招呼,还用翻译软件问我们来自哪里,喜不喜欢他们国家,邀请我们一起跳舞、合影。我们享受到了明星般的待遇。这样其乐融融的世外桃源,很难把它和一年3000多起冲突的是非之地联系在一起。只是时不时看到满墙的弹孔还是提醒我们,这里确实硝烟弥漫。

    纳卡当地交通工具,长途小汽车(作者供图)

    住在旅馆里,我找不到商店买卫生巾,老板是个大男人我有点不好意思和他提。潇潇大胆拿上手机去跟人家沟通,没一会儿,老板老婆从后院给我送来了一包,我要给钱她说什么也不要;走在街上,有刚演奏完的乐队在休息,邀请我们去喝啤酒,我指了指肚子不舒服,他用了好几次翻译软件才递过来一句话:你或许可以喝一些温暖的饮料,我瞬间心头一暖;在餐厅吃饭,老板听说我们是中国人,赶紧掏出手机自豪地展示中国旅游博主“冒险雷探长”在纳卡篇中拍摄的他,说他也喜欢中国人;晚上我们在开门的婚纱店闲逛,遇到一个即将结婚的新娘来拿婚纱,送给了我们每人一盒糖果,说谢谢我们喜欢他们国家……

    在与当地这些善良的老百姓短暂接触中,我能感受到他们渴望被外界熟悉、认可、喜爱的心愿,也能发现他们在屡遭战争后的创伤和焦虑:街道上的窗户都是很厚的铁窗板,街道上一堆一堆的沙袋,有庭院的人家住在半地下室,安全感或许是这个战乱不止的国家里,民众们最渴求的。

    我和潇潇在爷爷奶奶山前合影(作者供图)

    第二天,我们去了市郊的爷爷奶奶山。虽然冠于“山”字,但这其实是一座雕像。我一直以为,“爷爷奶奶”这个名字是中国驴友给起的昵称,后来才知道是人家的官方名字之一。起源亚美尼亚语中的“Տատիկ ու Պապիկ”,翻译过来就是爷爷奶奶。

    爷爷奶奶山由苏联雕塑家谢尔盖创作于上世纪60年代,取材是本地的火山凝灰岩,雕刻着代表纳卡山区的一对农民夫妇的形象,只有头和身子,没有腿。当年落成典礼时有人问雕塑家为什么,他说“他们深深地扎根于自己的土地”。

    整个雕塑建在一块铲平的山坡上,我们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团橙红。越走近,越有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。周围什么也没有,爬上去,我们看到的是广袤的亚美尼亚高原。我真的来到这里了吗?围着它且看且走,有种幻梦般的不真实感觉。也有一些低落,确实比我想象中小多了。我去了那么多地方,它真是有点微不足道。站在那里,很多大华的点点滴滴也浮上心头,潇潇给我拍了不少照片,权作是与青春的告别。

    十年之约

    回来后,我继续回深圳上班。一段时间后,我和大华又走在一起,这要感谢纳卡从中做媒,发朋友圈的那天我们又联系在一起,除了彼此好像我们也再难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。他同意再等我一阵子,直到两人找到共同生活的城市。

    2019年,伊朗、亚美尼亚等国家陆续对中国开放免签,更多人开始了解西亚和高加索地区。当时局势平稳,三四年没有传出恶性新闻。我们乐观觉得能一直维持现状,高高兴兴谋划着婚礼。我们不想大操大办,就想旅行结婚,在纳卡拍张婚纱照作纪念。

    2020年初,席卷全球的疫情让所有人都自顾不暇。很快国家防控办开始管控出入境,我之前还在日本旅行,回来之后就再没有出过国。这期间的种种经历,也让我对大城市、闯荡、精彩人生等关键词祛魅。地铁挤够了,工资永远追不上房价,每天与亲人朋友见不上面,因为封控情绪一直不好,我转念决定回有男朋友、有家人陪伴的老家。

    不能出门,关于外界的信息只能网上获取。2020年9月27日,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在纳卡地区再次爆发冲突,冲突持续近两个月,共造成双方军民伤亡过万,数万人沦为难民。

   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,历史就是这么惊人的相似。而我享受着老家安宁平淡的小幸福,除了关心,几乎对过于遥远的人和事已经无能为力了。

    2022年年底,经历过几次婚期换挡,我和大华的婚礼终于在“全阳宴”中举行了,一共就来了四桌,没有复杂的婚礼流程,没有浪漫的宣誓。之前想象的种种都没有,大华许诺,等放开了我们还会去纳卡补拍婚纱照。我也一直盼着“重归故里”那一天,以为和往常一样,过一阵子就没事了。

    2023年9月,阿塞拜疆以“反恐行动”为名对亚美尼亚控制的纳卡地区发动军事打击,并最终获得纳卡地区的控制权,纳卡冲突议题彻底终结。

    纳卡老百姓的何去何从成了外界关注的焦点,亚美尼亚方公开发文欢迎纳卡地区亚美尼亚人回家,于是整个国家十余万民众开始仓皇打包家当逃回母国,浩浩荡荡的汽车长龙看不见尽头,没几天整个国家成了空城。同时纳卡官方宣布,2024年1月,“纳卡共和国”不复存在。

    潇潇给我转发这条消息时,我还没缓过神来。坐着月子,老公在国外,我声音沙哑和他描述今天的新闻,他安慰我历史的洪流谁也无法阻挡。说没关系,以后我们去阿塞拜疆看。

    “可毕竟不是那个国家了呀。”

    “想开点,至少我还在你身边。”

    背景资料:

    《背景资料:纳卡地区冲突及其各方斡旋 》 来源: 新华社, 发布日期:2016年04月06日;

    《纳卡冲突的“小国政治”与“大国博弈”》 来源:中国军网,发布日期:2017-10-07;

    《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在纳卡地区爆发新一轮冲突》 来源:新华社, 发布日期:2020-09-27;

    《特稿|亚阿冲突30年》 来源:澎湃新闻, 发布日期:2020-10-23;

    《回眸2020⑥丨纳卡硝烟虽散隐忧仍存》 来源: 南方Plus, 发布日期:2021-01-09;

    《要求俄撤出边防人员、有意“入欧”,纳卡冲突后亚美尼亚路往何方?》来源:澎湃新闻,发布日期:2024-03-13.

    作者:李康堤,编辑:黄粟,校对:Ricky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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